【卡爾手記】負利率是歡笑多於悲哀？(二)

為追求高收益可以去到幾盡？

上回提到，隨著負利率這種超低利率的政策推行以來，對全球經濟的確有一點幫助，但刀有兩頭利，負利率的政策亦令到全球的債券收益率出現明顯的下跌。根據國際金融協會（Institution of International Finance）的七至八月報告指出，全球現時有19兆美元的國債及企業債的收益率低於0% ，佔全球大約四分一。這種負收益率的情況出現除了令我反思究竟時間價值何在，亦令我相信以後同人借錢都可以要求＂九出八歸”的道理，反正世界上大家都開始能夠接受蝕錢都要借出去是甚麼感受。不過負利率除了令到過往對時間的價值出現了改變外，亦令到投資市場上整體的收益率都出現了大幅下調，安全的債券資產收益率開始呈現超低甚至負的情況，債券投資者 （例如保險基金）為了追求更高的回報以滿足它們自身的投資回報需求，開始進一步轉投高風險的債券，投資者在無可選擇的情況下，被迫作出更進取的投資選擇。

雖然市場數據反映出，在上年年底及今年年初市場曾經一度對高風險債券抱有一定的擔憂，令到這些高風險債券一度出現資金短缺，但在各國息口維持超低利率的環境下，資金最終亦只可以鋌而走險，選擇高風險的投資。這種情況其實某程度上有著過往金融海嘯的影子，投資者為追求更高回報而忽略了資產背後的真正風險，亦令到這些債券的價格在資金不斷湧入下而被推高，造成債券的價值出現泡沫化的危機，同時高風險的發行人亦會在現時低融資成本及資金流動性充足的環境下借入更多的債務，但一旦經濟環境未能出現改善又或是市場避險情緒突然升高，這些高風險債券的發行人便可能出現無力履行債務要求又或是不能進行債券再融資，有可能觸發大量的債券違約及市場波動。

無限輪迴的賭博

你或許仍然認為市場的超低利率政策會一直維持下去，而企業在超低息環境下可以享有低融資成本，出現違約的機會應該不高。然而根據評級機構標普的數據顯示，今年年初至9月的違約數字原來已經超越一百家，不單比上年同期大約80家大大上升，而這個數字是過往十年內只僅次於2009年金融海嘯時的數字（當然09年獲評級的公司數目可能較現時為少），可見其實債券市場現時已經開始出現了一些危機。然而最諷刺的是當更多的企業出現違約而拖累經濟環境及減慢了增長的速度，便會刺激了政府推出更進一步的財政政策及更低的利率，令到市場選擇更高風險的債券而企業又借入更多的債務，最終的可能就是更多的債務違約出現，這樣只是一個無限的輪迴，直到有一日大家發覺這種超低利率甚至負利率的方法存在問題。

所以現時的利率政策只是一場賭博，在賭經濟能否在這些政策下出現復甦，而如果經濟最終未能出現復甦，背後的後果可能會比想像中更為嚴重，或會陷入一個更進一步的衰退期。同時在現時的債券投資傾向環境下，的確有很多債券價格不太符合其實際風險，所以除非對某些債券發行人情有獨鍾，又或是有獨特的見解，能發現債券評級對實際風險出現分析誤差，否則最好在短暫時間內對債券市場稍作休息。